BMJ：补充鱼油或可降低心血管疾病和全因死亡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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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预防、治未病”的膳食补充剂已经受到消费者青睐。

而在膳食补充剂市场中，深海鱼油算是“资历”很老的一款产品，吃鱼油可以预防心血管疾病，也已成为跨越国界的“常识”。

纵观全球，鱼油市场发展的如火如荼。据美国《纽约时报》报道，鱼油在膳食补充剂市场中位列第三；NHIS一项调查数据还显示，美国7.8%的成年人服用过膳食补充级别鱼油；据《中国鱼油制品市场调研及投资前景研究报告（2018版）》显示，中国鱼油提取及制品行业销售收入从2014年的14.69亿元，增长到了2017年的16.1亿元。

虽然深得消费者追捧，但鱼油的功效却一直饱受争议。

众说纷纭：深入解读鱼油补充剂

上世纪70年代初期，流行病学调查显示，居住在北极圈的爱斯基摩人几乎从未患过心血管疾病。科学家研究后发现，这是因为他们经常吃的深海鱼含有较高浓度的ω-3脂肪酸，从而可降低血液中甘油三酯和胆固醇的含量，抑制血小板的凝集。

而进一步研究发现ω-3脂肪酸是人体自身不能合成但又不可缺少的重要营养素，只能从食物中摄取，因此以其为主要成分的鱼油补充剂应运而生。

鱼油，顾名思义，就是从含油量较高的包括三文鱼、沙丁鱼、鲱鱼和马鲛鱼等中提取出的油脂。鱼油是长链ω-3脂肪酸的丰富来源，ω-3脂肪酸是一组主要包括二十碳五烯酸（EPA）和二十二碳六烯酸（DHA）的多不饱和脂肪[1]。一些研究发现，ω-3脂肪酸中的DHA可以降低血清胆固醇，EPA可降低甘油三脂，从而达到降低得心血管疾病的风险。

近年来，随着研究的进一步深入，关于鱼油的争议也是一直不断，人们普遍认为鱼油能够降低心血管疾病的风险，但是人体试验的结果却是“喜忧参半”。

• 先前，流行病学调查和随机对照试验表明，ω-3脂肪酸确实在预防心血管疾病中有作用[2-5]。
• 相反，在2018年，一项纳入10项研究共77917人的研究综述表明：鱼油无法起到预防心脏病的作用。并且，对预防有心脏病史、糖尿病史、高胆固醇史人群的心血管疾病均无效[6]。
• 然而同样是在2018年，一项长达13.5年的跟踪研究发现，脂肪组织中ω-3含量最高的人（特别是EPA最高的人），更不容易患上外周动脉疾病[7]。而同一团队之前的研究也表明，脂肪组织中ω-3含量高，能降低心肌梗死的发病率。

目前来看，仍然缺乏确凿的证据表明鱼油可以防止心血管疾病并降低死亡率。而鉴于这种不确定性，仍需要通过大规模队列研究在现实生活环境中进行评估鱼油补充剂的有效性。

BMJ表明：补充鱼油或可降低心血管疾病和全因死亡风险

2019年，BMJ发表的一项由南方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中国疾控中心学者联合美国研究人员基于英国人群的前瞻性队列研究显示，与不服用鱼油补充剂的人相比，日常服用鱼油补充剂与较低的全因死亡率、心血管疾病(CVD)死亡率及心血管疾病发病风险相关，且该相关性在高血压人群中更强[8]。

在2006年至2010年间，这项前瞻性队列研究从英格兰、苏格兰和威尔士的22个评估中心的普通人群中招募了502,536名参与者，年龄在40-69岁之间。经多方面排除后，共427,678名（无心血管疾病或癌症）参与者纳入研究，并随访至2018年底。所有参与者均完成了一份补充剂使用调查问卷（包括鱼油），以评估习惯性补充鱼油与全因死亡率、心血管疾病事件以及死亡率之间的关系。

在基线时，427,678名参与者中有133,438名参与者（31.2%）报告了有习惯性使用鱼油补充剂的情况。在随访期间，共记录了12,928例全因死亡(包括3,282例心血管疾病死亡、1,423例心肌梗塞死亡、664例中风死亡)，18,297例心血管疾病事件、7,754例心肌梗塞和4,009例中风。

研究发现，与不服用鱼油补充剂的人相比，日常服用鱼油补充剂与较低的全因死亡率、心血管疾病死亡率及心血管疾病发病风险相关，对应的风险比分别为 0.87（95%置信区间为：0.83-0.90）、0.84（0.78-0.91）和0.93（0.90-0.96）。此外，研究还发现在预防全因死亡上，男士和当前吸烟者补充鱼油获益较明显；而在预防心血管事件方面，高血压人群经常补充鱼油似乎更有益（相互作用P=0.005）。

图：鱼油补充剂的使用与潜在全因死亡率风险之间的关系

图：鱼油补充剂的使用与心血管事件风险和心血管死亡率的关系

而在考虑到传统的风险因素，如年龄、性别、生活习惯、饮食、药物和其他补充剂的使用外，这些有利的联系仍然存在。经过进一步的分析，结果也没有改变，表明这些发现经得起推敲。

由此可见，日常补充鱼油似乎与降低全因死亡率和CVD死亡率的风险有关。研究人员表示，鱼油补充剂可能在降血压、胆固醇水平以及改善心率等方面有益处，从而发挥心血管保护作用。

虽然这项研究样本量很大，但却仅仅只是一项观察性研究，因此无法确定潜在联系。与此同时，研究人员还指出了一些局限性，如缺乏关于使用鱼油的剂量、持续时间和副作用的信息等。未来，仍需进一步评估补充鱼油的临床获益。

虽有争议，但鱼油仍被认可

• 美国有关规定

美国FDA《食品标签指导》中允许对鱼油ω-3进行健康声称，即：“支持性研究表明，食用EPA和DHA之ω-3脂肪酸有可能降低冠心病风险。”

• 欧盟有关规定

功能声称为有助于维持正常血清甘油三酯水平的产品，EPA+DHA每日推荐使用量最优为2.0g，不得超过5.0g；该声明不得用于针对儿童的食品。

• 加拿大有关规定

功能声称为辅助降低血清甘油三酯水平的产品，EPA+DHA每日推荐使用量为1.0-5.0g（EPA/DHA比例为0.5:1-2:1）

• 台湾有关规定

台湾《鱼油健康食品规格标准》中规定鱼油ω-3的摄入量范围在1.0g-2.0g/d，声称功能为“调节血脂”。

• 中国有关规定

在我国鱼油属于新资源食品，根据2005年以后我国已批准的单方鱼油保健食品统计，每日鱼油中EPA+DHA推荐使用量范围为0.5-2.3g，均值为0.907g，方差为397mg。

参考文献：

[1]：Saravanan P, Davidson NC, Schmidt EB, Calder PC. Cardiovascular effects of marine omega-3 fatty acids. Lancet2010;376:540-50.

[2]：Siscovick DS, Barringer TA, Fretts AM, et al. American Heart Association Nutrition Committee of the Council on Lifestyle and Cardiometabolic Health; Council on Epidemiology and Prevention; Council on Cardiovascular Disease in the Young; Council on Cardiovascular and Stroke Nursing; and Council on Clinical Cardiology. Omega-3 polyunsaturated fatty acid (fish oil) supplementation and the prevention of clinical cardiovascular disease: a science advisory from the American Heart Association. Circulation2017;135:e867-84.

[3]：Mozaffarian D, Wu JH. Omega-3 fatty acids and cardiovascular disease: effects on risk factors, molecular pathways, and clinical events. J Am Coll Cardiol2011;58:2047-67.

[4]：Ascherio A, Rimm EB, Stampfer MJ, Giovannucci EL, Willett WC. Dietary intake of marine n-3 fatty acids, fish intake, and the risk of coronary disease among men. N Engl J Med1995;332:977-82.

[5]：Hu FB, Bronner L, Willett WC, et al. Fish and omega-3 fatty acid intake and risk of coronary heart disease in women. JAMA2002;287:1815-21.

[6]：Aung, T., Halsey, J., Kromhout, D., et al.  Associations of Omega-3 Fatty Acid Supplement Use With Cardiovascular Disease Risks: Meta-analysis of 10 Trials Involving 77 917 Individuals.. JAMA Cardiology, 3(3), 225-234.

[7]：Lasota, A. N., Grønholdt, M.-L. M., Bork, C. S., et al. Marine n-3 Fatty Acids and the Risk of Peripheral Arterial Disease.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College of Cardiology, 72(14), 1576–1584

[8]：Zhi-Hao Li, Wen-Fang Zhong, Simin Liu, et al. Associations of habitual fish oil supplementation with cardiovascular outcomes and all cause mortality: evidence from a large population based cohort study. BMJ 2020;368:m456